Harukanaa

Summary:

有关爱着才能的少年和爱上了少年的才能的故事。

【神日】Labyrinth

 

——Side：Despair——

 

在我面前是一座迷宫。

回环往复，由铁壁编织而成的迷宫。

从我现在站的地方，不能越过高大的城墙看到里面的情形——它作为一个迷宫可能显得古怪，因为每外面一层的城墙都比里面的要低，低很多。

而包裹住迷宫最中的那堵城墙，几乎看不到它的顶端。

 

一定是除我之外，不会有人会来的地方。

——只有我一个人，每天都只朝着同样的方向。

 

——

 

——钢制的墙壁上不时有装饰挂画。

不是什么复杂精美的图案，而是模糊到只能辨认出主人的肖像。

对于他来说应该是熟悉的脸庞，我只认识其中很少的一部分。

 

最前面的一幅看上去十分面熟。

浓妆艳抹的女人肖像，从金发和标志性的小熊挂件可以确定主人的身份。

之前一段时间，我常常和她会面，最近刚刚分别。

 

她说过绝望是混沌，而且我已经绝望了。

有时我不能很理解她话语的含义，我不知道我自己是否真的“绝望”了。

如果说我从来没有得到过他的承认，没能拥有他的一句言语或一个笑容，因为无法得到也自认为不可能获得，如果说这份心情就是绝望的话，那么我无时不刻不处在绝望之中。

但是我也有一种类似的心情——只要他愿意回过头来，能让那眼睛里倒映出我的存在，只一次就好，我就能变得轻松，只要有一次，我就能获得救赎。

他从来没有回头过。

 

再往里面，比较深处的地方，可以看到的是脸部被打上大叉的，一身白衣的男人。

松田夜助作为我的负责医生，但相处时间却很短，归根究底，应该是死得太早。

这个男人几乎从没有掩饰过他对世间一切的鄙夷，包括我，尤其是我。

 

松田说过我曾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，现在也没有什么长进。

松田有时会跟我说起曾经的事情，又会很快地以骂人的词句结束。

有关他的事情大多我都是从松田那里听的，松田曾用傻瓜，笨蛋，超低能来形容他，但是听得出来不是诋毁的含义。那些他做过的事大多都是草草带过，于我而言，原则上拒绝他人的松田能有这样的回忆已经十分罕见，继续追问应该是不礼貌或者是不正确的。

有时我叫松田的名字的时候，正在工作的他会突然愣住，然后缓缓地转过身来，他会盯着我的脸看很久，心情也随之变得极其糟糕。

最后一次我见到松田的时候，他跟我说他可能以后都不会再来实验室了。

他好像是在等我说什么，或者是他有什么想要说。

但是我们都没有继续这个对话。

我从实验楼可以看到松田远去的背影。

他走的时候没有带走花瓶，一直被放在他工作桌子角落的一只草绿色的花瓶。

看上去和松田很不搭调的一只花瓶。

 

最最深处，一个迷途分叉拐角的尽头，有着被幕布遮挡隐藏最深的一幅画。

小心翼翼地将幕布掀开的时候，可以看到是一幅少女的油画。

看上去很安静的少女，坐在喷泉前的长椅上，像在等待某人的神情。

 

这里是最不愿被他想起的记忆一角，没有任何地方会比这里的空气更让他难以呼吸。

我只知道这些，他没有对我说太多，之后我再也没有去过那个尽头。

 

——

 

终于到达的迷宫中心，所有高墙的包围下的是无尽的黄昏。

黑色的他正坐在喷泉前的长椅之上。

 

“才能，”

他看到我像看到了唯一的期望，整张平凡的脸庞都被欣喜点亮。

“欢迎回来！”

 

——他称呼为才能，所以才能应该是我唯一的名字。

 

我慢慢地走近露出天真无邪笑容的他，他对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应该有所理解，所以才会对我绽放出这样的笑颜吗。

 

——所以我应该是除了才能什么都不是的存在，正因为我是这样的存在。

 

他看着我，像看到整个世界，看到他的神从圣坛上降临。

他爱着这样的我，除了才能什么都不是的我。

 

他理解地看着我手上的凶器，笑着提问：

“连才能也终于要放弃我了吗——？”

 

从那一瞬间，我明白我做的一切可能对他而言都是毫无意义可说的。

因为他不在意。

那天我挥舞着匕首和其他凶器，当我向那个屠杀教室的所有人开枪的时候；

那天我接受她的邀请去校门口，用他的眼睛看到全体预备学科自杀的时候；

那天我帮助她完成最后的工序，用抓来的学生进行最后的处刑演练的时候；

他的心情没有一点起伏。

的的确确已经没有任何事可以影响到他了。

 

——所以我不是在背叛，我是在向他认输。

除此之外，我没有办法实现我自己的“希望”了。

无数个可能的结果之中，是否会存在能够回应我的声音，虽然无法知晓，但肯定不会有比现在更加糟糕的终末。

 

匕首划过他的喉咙。

他没有一点挣扎。

 

他的嘴唇动了动，那是一句无声的道谢。

最后的最后了，他呼唤了我唯一的名字。

 

——透明的水底静静地躺着我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爱上的人。

 

——Side：Future——

 

我从黑暗的虚空中降落时，不禁对眼前所见的一切失去了言语。

无边往复的环形废墟，生长其间的星点野草，以及偶然拾取的被砸烂画作的断片。

 

“我也真是够逊啊，”

尴尬地笑出声来，我开始往废墟的中心前进。

 

——黑色长发的他一个人坐在干涸的喷泉旁边。

 

“喂，那里的你！”

就这样大声地打招呼，对方也没有一点回应的意思。

 

没有办法，我快步走到他的面前。

他终于抬头看我。

 

“有什么事吗？”

 

这么说来，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用自己的声音说话，还真是微妙啊......

不过，先不管那个——

 

“嘛，废话就不多说，单刀直入地讲吧。”

“——来做一个约定吧。”

 

我没有注意他的反应，只是继续着我的陈述。

“我会让你看到无法预测的未来的，所以，把你的力量借给我吧。”

 

“你是凭借什么才会产生我能信任你誓约的想法？”

那根本就是毫不吃帐的表情——虽然一直都也是扑克脸。

毕竟是被那个江之岛盾子坑过了吗，警戒心也太强了吧？

 

“——我没有要求你的信任。”

思考着，想要给出“我”能信服的答案。

“你需要相信的是你自己，我是说‘我们’。”

 

蜕变是从内部完成的。

所以——

 

“和我一起创造不可预测的未来吧。”

 

“——神座。”

 

当终获解放的那一天来临，愿你的眼中也能倒映出五彩斑斓的世界。

 

FIN.

短时间肝作质量低请见谅。

Labyrinth:迷宫.